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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是一個關於愛與犧牲的故事。

敘述一個成全弟弟的兄長,雖然經歷著苦難,但仍祈禱上帝將他的才華全部給予他的弟弟,使其成為偉大的藝術家。弟弟在無意間聆聽到兄長的祈禱,感動萬分,決心要替哥哥畫出最偉大的作品。這雙手就是當時哥哥在為弟弟祈禱的手,經由弟弟的手畫下來的哥哥的手。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   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圖片為亞爾伯.杜勒的作品 

 

 

到此為止,它還是別人的故事而己。但當它由我那不輕易流露感情的叔父電郵給我時,它就成為我們家故事的一部分了。

叔父當年就是在父親的資助之下,能有機會離開窮苦的農村到城市的名校就讀,從而開啟不同的人生。父親照顧安排其弟的人生,就像前面那個故事的兄長一樣,犧牲奉獻。優秀的叔叔也很努力,即使在國外擁有富裕的生活,還是每年都要回家探望兄長,念念不忘其本。

 父親安排叔父的人生包括他的婚姻大事。母親的妹妹在撮合下,嫁給了叔父。這親如我母的姨母,很不幸的,遺傳了我母系的家族病史,性情敏感而精神脆弱,長年服用藥物。我心疼姨母,每每催促她回來以瑜伽調養,期能擺脫藥物控制。但學科學的叔父,在這一點上,有其堅持。他對於沒有証據能夠說服他的事,必不信服,再加上他和姨母的孩子,我的兩個堂姐弟,都是醫生,叔父更不相信除了醫學科學之外,還有能夠療癒人的方法。

 

說起姨母的病史,叔父總能頭頭是道的談出母系家族的遺傳性格,導致姨母的情緒波動異常。當叔父這樣說的時候,我心裡總是OS:那遺傳和業力聽起來很像嘛!小舅因濫用藥物而長期住在精神病院,我的一個表弟,因濫用藥物而自殺…這不是遺傳也是業力和輪迴嗎?

我的血液中另一半父系因子,在叔父的分析中是非常感性的遺傳。極其感性加上情緒波動異常的遺傳,我的人生固然精彩也很辛苦,若不是瑜伽改變了我,恐怕很難逃離這一切的繼承。

那天的話題就是從家族感性史,談到叔父如何靠自己的意志力超越遺傳,成為一個不在別人面前掉一滴眼淚的人,在國外社會打拼出頭,叔父改變自己成為一個強悍的人。他一生希望姨母跟他一樣,但姨母就是做不到。任何人看到她嬌美的笑容,都會知道那不容易。她就像一朵開在荊棘中的花兒,總是劃破柔美的花瓣。但我相信叔父樂意姨母變好。他雖然不說,但他感謝父親的一切,也不懷疑我的真心。

姨母那天拿出僅有的意志力,表達他想和我一起去完成一趟瑜伽旅程的想法。因為我想學會獨立,己經快七十歲的姨母這樣說。我甚至沒有試圖說服任何人,我也不可能保証誰會好。我只對姨母說,我會陪你。對叔父說,我把姨當作我母。我沒有用一個科學的字。面對叔父一開始用英文對我說:I have to be convinced.”

我只是笑著遞過一本真原醫,然後說,No, I cannot.

我並沒有反對你去。叔父終於改口了,任何方法都很好,但你要有意志力完成。原來叔父只是要姨母答應不會半途而廢,雖然方式給人感覺很高壓,但畢竟滿了姨母的願,我也由衷的感謝全程陪同我面對叔父的父親和母親。真的很妙,父親就是在作結尾時,談起當年他如何協助叔父做了對的選擇,改變了他的一生。

叔父則是很酷的談了一些事。包括父系家族的人們何以能在極端貧窮中勝出?頭腦很好是不錯的遺傳,但還有一個看不見的原因,慈善心。叔父聳聳肩說,我沒有証據,這也沒辦法証明。但你的曾祖母以前每到天寒地凍時,自己家都沒有米了,還要憂心路上的乞丐過不了冬。我們家雖窮,但總是收留路過的江湖郞中吃飯。只有一枚雞蛋也要拿出來給客人吃。

大概只有你會信吧。這是沒有辦法証明的事。我看著叔父聳著肩的樣子,覺得他也是信的,心裡很溫暖。我們分開片刻後,我就收到他電郵給我的這個故事。這微妙的暗示,讓我明白了他的感恩。這雙祈禱的手,也是我的手,我真心祈禱,親如我父我母的一切眾生,皆得安適自在。

 

email~janeboors@gmail.com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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